许蕴灵努力将自己表现得通情达理些,赶忙说:“郡主惩处了丫鬟,已经给了我一个交代。就不必大费周章,将郡王府整个牵扯进来了。”

    说完,许蕴灵心思飞快一转,眉间露出疲惫,准备借口遁走了:“时间不早了,我该回府了,您……”

    许蕴灵欲言又止,看向赵长渊。

    赵长渊静默一息,平静地嗯了声,倒也没有寻根究底。

    得到他的回应,许蕴灵感觉心中石头稍稍落地,朝他歉然地笑了笑,然后转身离开。她举止得体,只是脚下的步子走得飞快。

    许是觉得自己和赵长渊有些距离了,许蕴灵“呼——”地舒了口气,后怕地轻拍了下胸脯,自言自语了一句,话里满是庆幸和如释重负:“终于可以回家了,再不走我可真装不下去了……吓死我了……”

    她后面的话语越来越轻。

    然而赵长渊站在原地,目视着许蕴灵离去的背影,唇角的弧度变得柔缓起来。冷若冰霜的面容仿佛碎裂的寒冰,露出了几分玩味。

    修长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转动玉扳指,赵长渊轻不可闻地笑了声。

    “小骗子。”

    窗外窸窣响动,丫鬟低低的交谈声细碎却清晰。

    “春桃,你又在偷懒了。大姑娘今早才退的烧,你不在屋里照顾姑娘,躲外面像什么事。”说话人虽是责备的言语,可温和的语气,却丝毫没有责怪的意味。

    果然,叫|春桃的丫鬟不以为然,轻哼了声,竟是不满地抱怨:“柳叶姐姐,你又不是不知道,大姑娘屋里什么也没有,冷的外边都比不上。我冻得牙根直哆嗦。再待下去,恐怕也要病倒了。”

    春桃声音不小,柳叶听着不由地蹙眉,“小点声。”她朝屋里看了眼,又说,“不许没大没小的,大姑娘是你主子。”

    春桃没把柳叶的话放在心上,心直口快道:“别人府里哪还有比大姑娘更不像主子的嫡小姐。性子那么怪,整日阴着脸也不说话,就拿一双大眼睛幽幽地盯人。我都被她吓到好几回了。也难怪不讨老爷姨娘喜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