怨得了谁,这样落后的设备,这样敷衍的态度,怎么会有长久发展的可能?

    所以在花寂中考前后,厂子就已经彻底消亡了,好像连占地都被政府收走了。

    也不可能只靠着花寂爸爸的小货车养活一家人,既然文化程度不高,又没有技术傍身,花寂妈妈只能靠劳动力讨生活。

    在饭店做过服务员,洗过盘子,甚至还打包过饭店里客人没有吃完的东西回家,后来又在市里步行街扫过大街。

    这段心酸的往事一开始花寂也不知道。

    她当时在中考阶段,妈妈没必要使她分心。

    也是无意中听大人们聊起来,原来花寂家这么艰难的时候,也没告诉姨娘,她妈心想戴着口罩就没人能看得清是自己了,她也以为自己可以克服心理的障碍,可真到了第一次出街的时候,自尊心根本受不了,好像地面上扫过的每一道痕迹都有眼泪划过。

    没几天就被逛街的姨娘发现了。

    姨娘当时总觉得这个扫地的人身影轮廓很熟悉,而且老是故意背转身,像是回避自己,一副个做贼心虚的样子。

    当她不依不饶追上去,发现是自己妹妹,满腔都是心疼和不舍,直接拉走了去解除劳动关系。

    姨娘考虑过安排花寂妈妈去事业单位作一个保洁人员,被花寂妈妈婉拒了。

    她知道自己老公总是麻烦人姐夫,哪里愿意再去姐夫单位做清洁,这一条亲属关系摆在这里唯恐以后被人抓着姐夫的小辫子。

    后来,花寂妈妈自己又寻了个正儿八经的酒店的工作。

    只踏踏实实洗酒店床单被罩,也不需她去收,自有打扫房间的员工送上来,由她扔进洗衣机处理,负责晾晒。

    不管怎样,不再需要像扫大街那样豁出去,抛头露面,花寂妈妈已经很满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