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风一次次的试图站起来,但是无济于事,他被汹涌的湖水冲上了岸边。他仰躺在脏污不堪的岸边,细沙泥石掺杂在身上,浑身痛得抽搐,再也无力动弹。他自嘲的笑了几声,声音越来越大,好似疯癫。

    “苏诺。”他闭上眼睛唤了一声。三年前他被苏诺背叛输了南衡之战,囚在天在水钉入长钉。三年后苏诺在冰湖遇险,自己无力相救。因果循环,谁遭受了报应呢,他和苏诺谁也没有讨得好。

    秦风竭力的坐起来,逼出的长钉陷入了两指,前一段时间的修炼和折磨都成了无用功。他为了一个背叛他的人做了失去理智的事情,现在还在冒着生死之危,执迷不悟,愚不可及!他咬牙试图再次冲破天在水,一根长钉骤然移动直逼心脏,秦风痛得五官扭曲,肌肉虬结,像是恶鬼。

    他在湖水里昏睡过去,他问心,后悔吗?不后悔。苏诺若是活着回来了,只希望他看到了别哭,太闹人了,头疼心痛。哭的人是苏诺,难受的人是自己。只希望苏诺看到尸体时能够从红尘中解脱,全身而退。

    太阳从东方升起,金色的阳光刺穿云缝直逼而来。

    秦风被刺眼的阳光惊醒,他涣散的看着天空,将浸泡在水里的下半身转移到岸上。他朝沙洲看去,一夜之间,沙洲上的桃花梨花都开了,粉色白色纷纷扬扬,争相夺目,好似一堆娇俏的少女在争奇斗艳。然而,并没有看到熟悉的人影。这个时候,自己本该看到有人在树林里双眼充满了欢乐和惊喜,咋咋呼呼,闹得人不得安宁又心里喜爱。

    三月到了。

    秦风双颊凹陷,伶仃的站起来,踉跄了几步又朝着湖水走去。“想种树看花的皆是你,不来看了的人还是你,任性呐。”

    他看着直逼心脏的长钉,昨夜侥幸未死。若是湖水未将他冲上岸,估计现在他已经死了。但秦风并不珍惜这个机会,再一次的试图离开天在水,犹如一个莽夫。以前他最是叹息这种人,现在他成了自己叹息的人,有勇无谋。现在却知道有时候的鲁莽原来是无能为力,只能以命相搏。

    “哐当——”是潮湿的木头撞在石块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。

    秦风闻声而去,在沙洲的树林的后头看到了一艘陈旧的乌船,船上躺着昏迷的身着血衣的苏诺,几朵花瓣洒在他的衣服上,干瘪的身躯像枯瘦的柴。

    秦风吞咽了一口,嗤笑一声,是庆幸。他难得爽朗的笑了。昨夜湖水将他冲上岸救了他一命,今日又救了他一命。

    “回来赏花了。”秦风将苏诺放在床上检查他身上的伤口,瘦骨嶙峋的身体满是密密麻麻的爪痕,脊骨一节节的凸起,像一架白骨披着人皮。秦风恍然的想着,原来我不是一个人待在地狱无法超生。

    变异体的毒对死神来说没什么伤害,但是伤口也需要时间恢复。

    秦风替他止了血,又踉跄的站起来折了一两枝桃花和梨花,粉白错落的插在花瓶里。他是个粗人,折腾了一番也摆不出苏诺弄出的美感,怎么都少了一丝质感和优雅,所幸就这样和那两根干枯的桃枝摆放在一处插着不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