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许听进去了,却不愿等吧。

    想到那个跪在自己跟前的女子,恍惚之中,他仿佛又瞧见数年前,那女子身着一袭红色戎服,纵马行于市集,而后一勒缰绳,马匹堪堪停在他跟前。

    她下颌微扬,手中马鞭指着他道:“便是你去找爹爹求娶我?生得倒是不错。”

    彼时,她仍带着千金大小姐的骄纵,青丝高束在身后微微摆动,嗓音如铃,眉目飞扬。

    “大人,”耳畔,守卫声音传来,“那女子今晨回来不久便朝城门而去,大抵是离开了。”

    陆子洵回神,叹息一声将衣裳放下,站起身来:“可记得那女子样貌?”

    “自是记得。”

    “往后若再见,便知会我一声。”

    话落,他已转身朝外走去,背影颀长笔直,清雅如竹。

    虽无情爱,但到底……这孽缘因他而起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隆冬的风,总是恨不得刮到人骨子里。

    苏棠紧了紧外裳,站在一片野林边上,脚下积雪与枯枝极为松软,远处的白刺的人眼睛痛。

    爹是个粗人,却也曾告诫她“拿人手短吃人嘴软”,她不愿欠郁殊。

    哪怕她一无所有,甚至曾沦落风尘下贱至此,可当初在教坊司她对他的那一眼万年,却是干净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