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呵,小子怕什么?都是陈年往事了,跟贫道一辈的人,早就化作了土,谁还会计较那些呢?”青霞子将实话说了出来,心里陡然一松,长长的舒了口气。

    “还真是皇族啊?”晋宇看青霞子说的有鼻子有言,将信将疑的问道。

    “诓作甚?”青霞子又啧了一口酒,缓缓说道:“贫道应该是延昌二年生人,二十岁那年被推上了那个位子,满打满算坐了四个月吧。”

    “就坐了四个月?”晋宇惊诧的问道。

    “以为那位子好坐啊?贫道那时候战『乱』不断,被推上去只是需要这么个傀儡罢了,什么时候没用了,自然就被推下去。贫道运气好,当时『乳』母和身边的太监拼死才把自己护送了出来,却只剩下自己一个活动。”说起当年的事情,青霞子惆怅的很,“活着不容易,要好好活着。”

    晋宇只是点点头,没有出声,青霞子这句话晋宇也深有感悟,自己也能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。

    “贫道俗名元朗,祖上鲜卑人,姓拓跋,也叫拓跋郎。逃出宫后,化名苏元朗,一路乞讨为生,直到遇到了家师。”青霞子说道自己的师傅,恭敬的朝天上作了个揖。

    “贫道既然又回到了长安,此事也瞒不了多久了。前些日子跟去庄子上的学子聊起来,不知不觉就说到了中兴年间(元朗做皇帝时的年号)。贫道真没想到还有人记得那段过去,那学子兴致盎然的跟贫道讲,其实当时废帝并没死,传言是‘殂于门下外省’,一个‘殂’字用的好。当时高欢确实是想杀了贫道,哪成想贫道命大,逃过了一劫。废帝啊,废帝!哈哈!”谈起陈年往事,青霞子只是加重了语气在“废帝”二字上,颇有“欲说还羞,却道天凉好个秋”的味道,一切皆在不言中。

    青霞子说的有理有据,晋宇没法再怀疑了。这年头,除非嫌命长,否则没人敢说自己曾经做过皇帝。青霞子挣扎了活了一百三十余岁,明显是活不够的主,晋宇打住了青霞子的话头,“成了,说点别的,不扯这些了。”

    “别的?”青霞子自嘲的说道:“贫道自欺欺人的活了这么多年,难道要把这段秘史带劲棺材吗?知道贫道看到杨柳氏想到了谁吗?贫道的『乳』母,她老人家当初也是这般维护贫道,若不是她老人家当年用自己儿子的『性』命换了贫道的『性』命,贫道早就化作一赔黄土了。贫道现在就是想报恩也找不到人了,当年『乳』母家被高欢那厮屠了满门。”

    “道长节哀。”损个人,晋宇在行,安慰人嘛,晋宇就嘴笨了。

    “节什么哀,一百多年了,早哀过去了,贫道没少给他们做了法事,估计都轮回两遭了。”青霞子坦然一笑,“说起法事来,这事也够丢人的,贫道不仅为他们做了道家的,还请了和尚,可谓是能想到的都做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话若是让鸿钧老祖听了,估计会将您逐出师门三百遍了。”晋宇调侃了一下青霞子。

    “哈哈!”青霞子爽朗一笑,“可能鸿钧老祖觉得贫道还有些用处吧?归唐还记得第一次见面贫道服用的‘逍遥丸’吧?”

    “嗯,那玩意有毒。”晋宇点头道。鸦片这玩意,晋宇是记忆尤深,它给后世的中国带去的伤痛实在是太深了,那才是真正的伤不起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