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小时候曾住在柳园的那座小洋楼里,和我妈妈住在一起。那是我的姨妈白清泉设计的小洋楼。白清泉便是白家高贵的公主,而母亲只是个不能见光的私生女。白清泉一生富贵,而我妈妈则被逼上门的正室用玻璃画花了脸,最后喊冤跳楼。从此爸爸再也没理我,把我丢给了白家照管,而白家人只当我佣人使唤,说我是个野种。

    直到我半工半读考上了这里的大学,唐一听见,便调了我同住一个宿舍。她就是想看看我这个野种怎样出笑话而已。所以她不顾她爸爸的反对硬要搬进闹鬼的409。

    其实,我所谓的一直见到的冤魂不过是我妈妈的鬼魂,她不会害我,我不会害怕。该害怕的应该是迫害我们的那对母女。那对母女死有余辜。只是她妈妈活得好好的,权大势大,奈何不了她,那就只好动她的女儿唐棠梨了。唯有这样,才能让那个女人彻骨疼痛。所以便有了以上的一切。

    好了,我的故事讲完了,也该申请调离409,换个环境了。

    正当我开心的离开409时,在湘妃竹林里,我竟然又看见了他。心一痛,我扭头便走。手却被他攥住。

    “放开我!”我厉声喝道。“你回头还来得及。”他把一副手铐铐在了我手上。我茫然地看着他,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。“你自首吧。”小蛐蛐从他身后走了上来。

    “从你要看《柳园构筑》时,我便注意到你。”朗濯阳看着我,道:“我不仅仅是心理系的博士生,更是主修犯罪心理学的,我直属警局犯罪心理科,必要时也会做谈判专家的工作。所以从第一次见面我便窥晓了你的企图犯罪心理。”他把那张标有词语联想的心理评判纸递给我,“玻璃——恐惧(后改为:镜子),小洋楼——嫉妒(后改成:花园),姐妹——黑色,日记——脸(停顿数秒后答)。我一直在进行联想,玻璃、脸、恐惧是因为你的妈妈在你面前自杀而使你留下的阴影。小洋楼,金屋藏桥也是怨恨嫉妒的载体,姐妹亲情在你心里也是扭曲的,你的心里联想写满了阴暗。”

    “这些是无法构成证据的。”我冷冷地答。“我一直没告诉你,林其实是我一个远方亲戚,关系十分疏远,但总算相识。她看见唐在和我来往,碰巧唐冤枉了她。所以我有个我留言,把你和她的约定告诉了我,只可惜我手机没电,直到回到家里,冲了电才听到留言。急急赶来。而那通电话便是证据。”他顿了顿,继续说,“还有那只篮球,尽管你处理得很好,做事时也戴了手套,但是爬上屋顶时,留有鞋印,证明了是你的鞋留下的。更重要的一点是,因为爬墙,你的手刮伤了,还留下了血迹,经过鉴定,是你的DNA。为什么会做此推测,就是因为你曾借阅抛物线原理一书。顺着推测,还是让我找到了证据。你妒忌你姐姐,因为她过得比你好,要什么变得什么;你恨她,因为她们母女逼害你和你妈妈。只是,尽管报了仇,你真的过得了自己的良心吗?林难道就不无辜吗!”

    “原来你靠近我,就是为了研究我的犯罪心理。”我冷笑,心里明白,终究是无法逃离法律制裁,我大吼,“难道我和我阿妈就不无辜吗?唐就是好人吗?我妈妈就该冤死吗?”我看见他在摇头,我能看得见他眼底的失望。

    一阵风过,我看见了林和唐,她们站在了竹林深处,一步一步地朝我走来,林的脸血肉模糊,唐的头断了。不,不可能!这世界上不可能有鬼!“啊!”我要逃,一定要逃,她们来索命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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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手被死死地拉住,我拼命地挣扎,无论我怎样撕咬踢打,朗濯阳仍不松手。一阵剧痛袭来,我晕了过去。

    梦里,她俩索命来了,“不,不要!”我挣扎着起来,原来是朗和小蛐蛐在我身边。我的手上没有手铐,朗在给我扎针,我这是怎么了?

    突然,林走到了跟前。“你不是死了吗?”我哆嗦着说。“梨儿,别怕,她们没事,你做梦了。”朗紧紧地搂住了我。我拼命地推开他,“不可能,不可能!明明是我亲手杀了她俩。我恨唐抢了你,我爱你,我爱你!”我头脑一片混乱,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,我知道你爱我。你回答书本的联想词时我就知道,你原来先回答的是——ng(朗),是我,我知道。因为我们是因为书而相识的,只是你太骄傲,你不愿承认,所以你改了答案。”他紧紧地搂住了我。“可我杀了人。”我不再挣扎,泪水湿了他肩膀,“她们索命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