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两岁左右的小姑娘吓得大哭不止,保姆抱着她在洞里走来走去,耐心地哄着她,孩子的母亲嗔怪道“让你哄个孩子都哄不好!”

    沈梦昔忍不住走过去,查看了一番,拉过孩子的小手,在她的手心揉了揉,轻声说“乖宝宝,没有事了,没有事了。”

    然后用拇指顺着她的手腕向手肘轻轻推送几下,孩子扭头看了她一眼,慢慢停止了哭泣。沈梦昔抱过她,将她的头放到自己的心脏处,轻轻抚摸着孩子的头发,“不怕不怕,过去就好了。”孩子轻轻抽噎着,疲惫地要睡过去,沈梦昔又逗着她说笑了几句,保姆感激涕零,连连弯腰行礼,孩子的母亲也过来感谢,孩子见到母亲,立时伸手要她抱,将小脑袋歪在母亲的肩头,委屈极了。

    章嘉璈与那女孩的父亲显然是熟识的,他们站在一起聊着天。

    此时正是徐州会战时期,日军只是试探性地对重庆进行了轰炸,三架飞机轰鸣着盘旋了二十分钟,扔下几颗炸弹就飞走了。重庆守军除了打了落空的几炮,毫无他法,眼睁睁看着飞机扬长而去。

    没有轰炸的日子,重庆气氛祥和,人们像是忘记了一切,依旧工作,笑着打招呼,一群孩子在石板路上跑来跑去。

    沈梦昔高高低低的走了小半天,她来到八路军红岩办事处的斜对面,静静地看着石阶上,紧闭的大门,和门边上的牌匾。

    看了几分钟,正待转身离去,大门吱呀一声开了,一个穿着工装裤的短发女子笑着走出来,下了台阶,抚了抚衣襟,朝后看去,一个浓眉男子也走出来,戴着一顶圆帽,身后跟着一个拿着照相机的人,他们在门口找了位置,准备拍照,两人相偎着微笑,男子将左手朝腰间反手一叉,摄影师拍下了照片。

    这个动作让沈梦昔一怔,她眯眼细看,认出了这对夫妻,嘴角不禁上扬,眼泪却禁不住掉了下来。

    她引起了门外警卫的注意,过来客气地说“这里是八路军办事处,如果无事,请到别处走一走吧。”

    沈梦昔想说,我能要个签名吗,我可以合影吗,我有很多黄金要捐给你们呢!

    警卫一脸严肃,那边人已经进门去了,沈梦昔遗憾地点点头走了。

    王守卿的伤势恢复得还算不错,重庆的地形和他的伤势,决定了他只能在住处等待沈梦昔来探望,他常常看着带来食物的沈梦昔欲言又止,他既不想再次错过机会,又担心自己伤愈上了战场生死不知。

    沈梦昔只是在王守卿面临危险的那段时间,情绪难以控制,如今他一平安,就又恢复了淡然,她只是偶尔去王守卿的家里看看,平时都住在章嘉璈的家里。

    王守卿有些抱怨,“为什么只有在我最艰难最危险的时候,你才肯多看我几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