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自我记事起,他有一日做过真正的父亲吗?他配我喊他父亲吗?他除了醉酒打我们母子,他还会做什么?”

    闻言,蓝婉霜的目光从涣散,逐渐变冷,似是寒冬腊月的霜雪,在她眼内刮过一般,她咬牙切齿地道:“这就是我为什么希望你能承袭永宁侯的爵位,让你凡事都听你大伯父的,自你记事起,便让你装作敦厚老实的缘故。”

    蓝婉霜垂下眼帘,在心中无声地道:朱敬忠,这些年我们母子受尽你的欺辱,待他日我儿子承袭永宁侯的爵位,我会将这些年所有的欺辱十倍、百倍还给你。

    孟嬷嬷扶朱贤之时,抹了一把老泪,劝道:“二公子,老奴给您重新上药吧,明日还是陪夫人一起去林府吧,二老爷若发起疯来,当真会将夫人休了的,哎……夫人这些年过得着实不易啊……”

    春阑院的主仆无眠至天明,朱贤之在孟嬷嬷的搀扶下,一瘸一拐上了马车,每走一步,臀部便似有火灼烧一般,疼得厉害。

    尤其是上马车时,朱贤之喊疼,扯到被朱敬忠打裂开的嘴角,疼得朱贤之嘴角直抽。

    到林府大门时,孟嬷嬷上前叩门,见小厮开了门,忙赔笑道:“我是永宁侯府二夫人的贴身婆子,我们二夫人带着二公子来接小夫人回永宁侯府,烦请小哥通禀一下你们林府老爷和夫人。”

    说话间,孟嬷嬷从袖袋掏出个帕子,将里面裹着的二两碎银子,塞在小厮手里。

    小厮冷瞥了一眼掌心里的碎银子,很是嫌弃的还给孟嬷嬷,脸色顿沉道:“二两银子就想断了我在林府的好日子?哼!且等着吧,我去通禀老爷和夫人。”

    “嘭”的一声门响。

    孟嬷嬷还没等再言,林府的大门已然被关了个严实。

    左等右等,足足等了近半个时辰,已有三五成群的妇人围拢窃窃私语,嘲讽讥笑永宁侯府的马车被挡在林府门外,又猜测着究竟发生了何事。

    坐在马车内的蓝婉霜,沉着脸,阖着眸,也能听到外面叽叽喳喳的声音。

    朱贤之趴在侧面,听到外面的声音,更是恼得一张脸藏在双臂之下。

    林府的大门再度打开,齐嬷嬷穿得体面,宛若贵族妇人,身后跟着一群小厮和婆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