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容鹉露出了惊色,他深深的看了王文佐一眼,低下头道:“还有一人,自称是褚遂良之孙,为祖父报仇才行刺太上皇后,在帛书的末尾留下了自己的名字!”

    王文佐面无表情,仿佛一尊石雕,慕容鹉这种长安禁军武官,最擅长的倒不是领兵打仗、骑马射箭,而是识人之面,以伍小乙的容貌风仪,他只要见过一面,就肯定不会忘记。他现在却根本不提伍小乙三个字,显然已经很清楚王文佐要把自己和这件事情撇干净的态度了。

    “慕容校尉,请等我片刻更衣!”王文佐让慕容鹉在门外等候,桑丘侍候他更衣,他穿上紫绢外袍和灰色披风,束上金带,将匕首和佩刀挂在上面。

    “发生什么事情了!”崔云英也被惊醒了,她裹上外袍,紧张的问道。

    “宫中有召!”王文佐稍一犹豫,最后还是决定把事情说清楚:“李下玉为母报仇,刺杀了太上皇后,太上皇也受惊昏厥,情况很不妙,所以天子召我进宫!”

    “长公主殿下刺杀了太上皇后,她不是前两天还刚刚来我们家?还和三郎你——”说到这里,崔云英说到这里才发现不对,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。

    “长公主殿下已经很久没来我们家了!”王文佐沉声道:“你记错了!”

    “对,对,我记错了!”崔云英忙不迭应道,她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:“三郎,你路上小心!”

    “好的!”王文佐上前将妻子拥入怀中,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:“不用担心,我天亮后就回来!”

    太极宫,天子寝宫。

    三个全副武装的武士站在天子寝室的外面,旁边是许虚文,当他看到王文佐的身影,就赶忙大声道:“大将军到!”

    “让他进来!”李弘的声音从屋内传出,可能是因为隔着墙壁的缘故,声音有些混浊。

    李弘坐在卧榻旁,一旁的几案上放着两三只酒壶,还有几个酒杯,屋内充满了浓重的酒气。皇后站在一旁,满脸的焦虑,她头发散乱,似乎刚从睡梦中醒来,但那双眼中却毫无睡意。王文佐走进房间时,那双眼睛便直直地盯着他看,似乎想要说些什么,最后却偏过头去。

    “三郎你来了!”李弘指了指自己对面的锦墩:“坐下吧!陪我喝几杯酒!”

    “是!”王文佐没有推辞,他走到锦墩旁坐下,给自己倒了一杯,先一饮而尽,又倒满了,拿起酒杯和李弘碰了一下杯:“臣先饮尽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