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那确实是。”朱季川说,“那我是否这两日去探望下外祖和外祖母?”

    “我觉得不合适,”朱合洛对儿子说话时语气很是柔和,“想必你舅舅这些天会瞒着你外祖和外祖母,你在大考之前突然前去探望,只怕还会让你舅舅这番苦心付诸东流。”

    “父亲说得是,我听您的。”朱季川又问,“那父亲为何面有愁容?”

    朱合洛:“季川,你说那位让我去京畿道慰军,到底是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他的声音柔而低,委实和他高大威猛的形象很不相符。

    “父亲是怕……盛宠之下是杀机?”朱季川问。

    “于都监在军中死得不明不白,虽说是为女色所累,

    但恰巧发生在我回京时,他又是那位的人,只怕那位会多想……”

    “京畿道乃我朝第一路,可以说是把掐着京都的命脉,”朱合洛沉吟着说,“那位让我去,这让别的节度使怎么想?哪头狼不护自己的地盘?”

    屋里有一会的沉默。

    朱季川问:“梅家那您会伸手帮一把吗?”

    朱合洛嗤笑一声:“帮不了,也不会帮。第一呢,他手里户部的那些东西对我没用,第二呢,这梅伯符虽然和我一样出身微末,但他以文见长,且向来颇受追捧,未曾经历过权贵践踏,科举后又一路顺风顺水,便以为有现今的风光真是自己凭真本领得来的。”

    “殊不知他满身荣光都不过是皇权下的羸弱荧光,不过是从贵人们手指缝里漏出来的微末之光。”

    “高小姐不管是谁杀的,又死在哪里,他在知道高大小姐怀里有一封和自己女儿相约的信时,就该想到有人想让他退了。”

    “他退了,女儿说不定还能进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