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 蜂场遇袭

    第一十六章蜂场遇袭接连七天，柳青几乎每天都上山去割一巢蜂，然后去老孙家拿蜂箱，再趁天黑前，将安顿好的新蜜蜂箱，放到后山祠堂那里。他做这些也不避着人，很快几乎全村的人都知道，柳青他们家正在养蜂。而这七天割下的蜂蜜正好够二十斤，可以当一品饭店的敲门砖了。月色被乌云吞尽，后山祠堂只剩零星虫鸣。柳青拎着煤油灯巡完最后一排蜂箱，刚要转身，忽听林间传来“咔嚓”一声枝杈断裂的脆响。“强子？”他试探着唤了一声，无人应答。柳青突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，他提着油灯还想要往出声音的地方再走两步的时候。突然阴风掠过脖颈，柳青猛地回头——七八个黑影从坟茔后窜出，锄头铁锹寒光凛凛。领头那人哑着嗓子低喝：“砸！”还不等柳青反应过来。蜂箱爆裂声如除夕的炮仗，木屑混着蜂蜡四溅。受惊的蜂群轰然炸开，黑云般压向人群。“啊！我的眼！”“跑！快跑！”黑影们捂头鼠窜，柳青攥紧柴刀追出几步，却见地上落下一只沾泥的布鞋。他提着油灯靠近，随着灯光照亮。鞋头绣着歪扭的“安”字，他隐约记得这针脚正是孙春蓝的手艺。柳青心头一沉，迅速环顾四周，却已不见那七八个黑影的踪迹。他弯腰拾起布鞋，借着微弱的灯光，仔细辨认着上面的针脚，心中暗暗摇头。他们何家真是一堆伥鬼，看来这一世要摆脱他们也是艰难。柳青摇了摇头，将杂乱的思绪抛开，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救治那些受惊的蜜蜂。他匆匆回到祠堂，点燃几束艾草，浓烟滚滚而起，试图驱散蜂群，让它们重新归巢。经过一番忙碌，蜂群终于渐渐平静下来，重新聚集在蜂箱周围。但还是损失惨重。他算是明白了，想要在这村里安稳地养蜂，恐怕并非易事。那些嫉妒他、眼红他的人，总会想法设法地给他使绊子。但他柳青也并非易于之辈，他暗暗发誓，定要让几天搞事的这些家伙付出代价。夜色渐深，柳青收拾好心情，提着煤油灯，缓缓向山下走去。回到家中，柳青将今晚的遭遇告诉了母亲和妹妹，赵素英闻言，脸色大变，连忙追问柳青有没有受伤。柳青笑着摇了摇头，安慰母亲道：“没事，妈，我躲得快，他们没伤到我。”柳花则在一旁气得直跺脚：“这些人真是太可恶了，哥，我们报公安吧！”柳青沉吟片刻，摇了摇头：“报公安也没用，我们没有证据，而且他们也不会承认的。”赵素英闻言，愁容满面：“那可怎么办才好？”柳青拍了拍母亲的肩膀，安慰道：“妈，你别担心，我有办法。”他将自己心中的计划缓缓道出，赵素英听着听着，眉头渐渐舒展，眼中也露出了赞许的神色。……次日清早，祠堂门前乌泱泱堵满村民。柳秀莲挥舞着扫帚叫骂：“柳青养的毒蜂蛰死了我家下蛋的母鸡！今天不拆了这鬼场子，谁也别想活！”人群骚动间，柳广雄从袖中抖出一纸“联名书”，叹道：“小青啊，不是大伙不容你，这蜂场留着……怕是要出人命啊。”柳青扫过联名书上鲜红的手印，忽然笑了：“二叔，您这手印摁得真整齐，墨水都没干透呢。”柳广雄面色一僵，柳秀莲趁机撒泼：“少扯闲篇！你们看看——”她掀开竹篮，露出一只僵硬的死鸡，“这就是柳青的蜂害的！”“这鸡脖子上的针眼，”柳青蹲下身，指尖捻起一根锈铁钉，“怕是蜂刺不出来的吧？”人群中一阵唏嘘，柳广雄与柳秀莲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。柳青环视众人，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：“乡亲们，我明白大家对我养蜂有疑虑。但蜜蜂本性温和，若非受到惊扰，绝不会主动攻击。”“昨晚有闹事之人砸了我的蜂场，才让几只蜜蜂惊扰了各位，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。”他顿了顿，目光锐利地扫过人群中的几个角落：“至于这鸡，脖子上分明是被锐物所伤，与蜜蜂无关。大家若是不信，可以找兽医来验伤。”人群中开始有人交头接耳，显然对柳青的话有所动摇。柳青见状，继续道：“我柳青在村里长大，深知邻里和睦的重要性。养蜂之事，我本是为了寻条活路，让家人过得好些。若因此给大家添了麻烦，我在此赔罪。”他深深鞠了一躬，起身时，眼中已是一片坚定：“但我也绝不会任人欺辱。昨晚之事，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。若真是我柳青的错，我甘愿受罚。但若是有人故意捣乱，也别怪我柳青不客气！”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，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掌声。柳广雄与柳秀莲见状，脸色更加难看，却也只能悻悻离去。柳青望着他们的背影，心中暗自思量。他知道，想要在这村里安稳养蜂，单靠口舌之争是远远不够的。他必须找到确凿的证据，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无处遁形。于是，他转身走向祠堂，开始仔细查看昨晚被破坏的蜂箱，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线索。这个时候老孙也跟着进来了。祠堂内一片狼藉。蜂箱残骸间，老孙独眼贴地，一寸寸摸索碎木：“箱底泼了柴油，这是要绝你的种蜂啊。”柳青攥紧那只布鞋，喉头发涩：“孙叔，能修吗？”老孙不答，从怀里掏出一把黄铜刨子：“早年给公社修蜂箱，暴雨冲垮山神庙都没拦住我。”他敲了敲祠堂梁柱，“柳小子，搭把手——这梁上老樟木，比新料招蜂。”二人锯木刨板时，吴村长杵着拐杖踏入祠堂，身后跟着耷拉脑袋的赵四。还不等柳青开口问。“柳青，赵四全招了。”吴村长一脚踹在赵四腿窝，“何东山给他二块钱，让他泼柴油。”赵四哆嗦着掏出一张脏票子：“钱、钱在这儿！何东山还说……说等你蜂死绝了，让我娶……娶老婆……”“村长……”吴村长叹息一声：“刚刚我看见赵四急匆匆收拾了包袱要去半山腰的羊哨所，觉得奇怪，就问了他两句，没有想到这小子还不等我细问，就都说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