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想,人在族学刚得了消息就充满跑过来的程二少爷来了。

    “表哥来得正好,快借我一吊钱,下午我去书肆送抄本拿了钱就还你!”

    程二少爷愣愣的摘了钱袋给他。

    见状,程大老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:“这些原就不用你们操心!程福,给赏钱,拿大封!”

    又拽了侄儿和路谦就往程府后宅去了。

    边走,程大老爷边心疼的道:“怎么贤侄往日里还去书肆接抄书的活儿?这原是伯父的疏忽了,合该更留神多关心下贤侄,也省得那些个没眼力劲儿的奴才秧子欺了你去。”

    路谦看着用力揽着他不放手的程大老爷,又扭头看了看才走了两步就被无情甩开的程二少爷,再听着耳畔一声声的“贤侄”、“伯父”,恍惚间差点儿以为这人拽错了人。

    拜见路氏倒是顺畅,自然惹得姑母又是一顿好哭。不过相较于以往的苦闷,此时的路氏却是眉眼舒展,虽是哭着却也是高兴的。

    数月前,路谦刚考上秀才时,路氏就长出了一口气。但凡有了功名在身,便是家徒四壁身无长物,回头也能说一门好亲,多的是小商户人家愿意将女儿嫁给秀才公。

    而今,路谦却已是举人老爷了,将来非但无需发愁亲事,就连路氏在程府都能挺直了腰杆,再无人敢欺她了。

    人人都道她攀了高枝过上了好日子,却没想过她在程府过得有多艰难。往日里公婆当家做主时已是不易,待婆母故去,长嫂当家后,日子是愈发难捱了。

    幸好……

    接下来的几日里,程府热闹非凡,又是鞭炮炸响,又是大宴宾客。

    待得蔚县县衙门派人送去了二十两的牌坊银,以及顶戴衣帽匾额时,程大老爷做主从账房支钱,重修路家老屋。

    程大太太差点儿没把一口银牙给咬碎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