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无忧听到声响回过头来:“你做什么?”

    阿桃摸索着往前攀住门框,竭力忍受双腿苏醒后那汹涌而来的蚁噬感:“你饿了吧,我去做饭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个样子还去做饭?”他满眼狐疑地看着她。

    “我已经好多了。”她跺跺脚,踽行到院子里,大病未愈的身子伛偻入地。

    纪无忧本想冷然看着她逞强,手却不由自主地端过那盏油灯,慢慢跟了出去。

    屋角处的板车,略显随意的放着,两边长长的扶手支楞到屋檐下来,她抬手扶上它,欲把它推到角落里去,眼睛却看到了下面空空如也的蒸笼。

    倒有些竟外之喜:“你居然全部卖完了。”

    纪无忧倚在门榧上,暖黄的灯光笼照着他颀长的身影,他在明灭的阴影里似笑非笑:“没有,我全扔了。”

    这蹩脚的谎言,若是在没有拿出那把钱的时候倒有几分可信。

    其实这个男人就是脾气暴躁了一些,性子非并骄矜难驯。

    想到他竟会妥协,她有些忍俊不禁。

    纪无忧扑捉到那一闪而逝的笑意,今日集市上那屈就在平民吆喝中无可奈何的窘意,铺天盖地的袭来:“你笑什么。”

    阿桃连忙细声安抚道:“我不是笑你,我只是太佩服你了,你真厉害,我平素也卖不了多么多。”

    纪无忧嗤笑道:“这有什么好佩服的,左右不过是坐在那里收钱而已。”

    阿桃继续奉承道:“这也是需要天赋的,往后你要是去做买卖,一定能赚很多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