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陵这个人,当真是让人捉摸不透。

    谢眠定定地望了他半晌,见晏陵确实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,抿了抿嘴,便也打算当个陌生人。

    正此时,钱少爷却开了口,小声地回答了他老爹的疑惑:“爹,谢小公子就是那天我在街上遇到的……他肩头的那双鸟儿是他亡夫留下的,谢小公子是个情深念旧的人。”

    谢眠:“——”

    要命了。

    他怎么忘了这茬!

    谢眠信口胡诌这凄惨剧情的时候,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这剧情会以这种情形被怼到当事人面前。

    他镇定地坐着没动,在钱老爷恍然望来时还滴水不漏地露出了个勉强的笑容,这笑容刚露出来,前任兼职亡夫的那位落在他身上的视线终于动了动,挪到他肩头的小赤鸟身上了。

    小赤鸟原本慢悠悠地甩着尾巴的,忽然一顿。

    片刻后小赤鸟毫不犹豫从谢眠肩头飞下来,一脑袋扎进谢眠袖中,它一走小山雀也跟着走,只眨眼间谢眠肩头便空了。

    于是前任兼职亡夫的那位的视线又淡淡地落在了谢眠脸上。

    谢眠神情安详,心里的自己已经变成一只鸟,用爪子在地上挠出了一座巍峨壮阔的豪华天宫。

    他抬手掩唇轻咳一声,抬眼正想说什么缓和一下这无声的尴尬,晏陵先一步毫无留恋地移开了视线。

    那感觉就像是看见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。

    看完了,也就看完了,不留痕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