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奇葩的结局,竟是其中一方自己从台子上跳下来的。

    李清凰手上那把厚重的长刀被她嘭得一声砸在地上,不断地喘着粗气。

    其实她倒真没想过赢了武状元会有什么好处,只是单纯为了出这一口恶气罢了。但是事情的后果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。

    李清凰得胜,对手还是今科武状元方轻骑的传闻如尘嚣而上,弥漫在整个长安城上方。那些出话本的,编戏折子的,在继“新科状元郎当朝怒拒安定公主”后终于又有了新素材,“安定公主扛着九尺大刀横砍武状元”成为了新鲜的好故事。

    李清凰知道后,又气得半死,可是她能怎么办?她除了自己生闷气还能怎么办?人家出了话本,排了新戏,又没指名道姓说是她,她还能难道还能禁了话本,封了这些戏班子吗?

    她也就只能临窗独坐,自己灌自己几杯闷酒罢了。

    她在羲和楼是有常年包下的雅座,在二楼,用一幅竹帘和外界隔断。窗子开不大,因为酒楼门的那颗杏花树已是成了精的,斜斜地探进来一抹绿意。

    杏花开败,就该是海棠花开的时候。长安最出名的海棠又名金玉,如火般堆满了枝头。

    她正托着下巴远眺,忽然听见有人掀开竹帘,信步而来。她不动声色地捏着酒杯,语气冷淡“这个位置是我包下的,你要坐,就找别的。”

    来人穿着熨烫服帖的胡服,有些贴和身体的衣料恰好勾勒出他宽阔的肩膀和细窄有力的腰身,他直接就在她面前坐下了,也学着她的样子,托着下巴看她“可是我就是来找你的。”

    李清凰立刻收起了手,改为正襟危坐“找我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一日不见,如隔三秋?”方轻骑轻轻哼了一段最近风行长安的新戏曲,“让我算算这得有几天了,换算过来得好些年了吧?”

    他不哼这曲子还行,一哼她就觉得耳熟,再仔细一想,一张脸顿时就黑了。就说她为何会觉得耳熟,这不就是那出“安定公主扛着九尺长大刀横砍武状元”的新戏吗?!

    李清凰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喝干了,站起身道“你想坐这位置,那便坐,让你坐个够!”

    “嗳,”他伸出手臂硬挡在她面前,“小公主,做什么这样暴躁呢?”